季凌风的状态实在太糟糕。
哪怕他特意洗脸刮了胡子,修剪头发,换上精神气十足的西装,他看起来也太瘦了!瘦削的身形差点撑不起身上的西装,这是谢韵来之前没想到过的。.jújíá?y.??m
季凌风如同病入膏肓的人最后的回光返照,除了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如雄鹰般锐利,他整个人流露出的病体沉珂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
季凌风似乎并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在她问完就点头:“是。”
谢韵本来想质问他把自己亲生儿子放在哪里,有没有跟季南商量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仲老怎么说的?你还能撑多久?”
季凌风抬眼看了眼她,有些诧异:“嗯?”
谢韵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硬邦邦:“我那天在你桌上看到那个药了,我就给仲老打了个电话,问了他那个药是什么药。”
季凌风确实没想到她那天只扫了一眼就记住了那个药,还跑去找了仲一流,英俊的脸庞头一次流露出愕然的表情。
谢韵:“他都告诉我了。”
季凌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眼神疲惫的看了她一眼:“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免得你担心。”
谢韵想笑,又觉得扯不动嘴角,索性不笑,问他:“你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季凌风倒是笑了,是那种轻松解脱的笑容,很难得出现在他脸上,他看向谢韵,十分轻松:“也许几天,也许十几天,也许就明天……”
谢韵胸口突然压了一块大石头,死死地掐着手掌心,恨不得甩手给他一耳光,却又忍住了:“这才是你今天叫这些人来的原因!”
他没时间了!
所以要在最后的时间将一切都安排好。
而他安排的一切里面并不包括自己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也不包括亲生儿子。
谢韵觉得自己不该生气,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人是家族联姻,不涉及感情的结合,这些年她都这么过来的。
临了临了,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想象中的想得开。
“你想过季南没?”
“对不起。”
谢韵闭上眼睛,掐着手掌心,又看向他:“对不起有用?我要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家里的安排!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子,可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连儿子都不在乎!你是弥补了曾经亏欠季情的东西,那你欠季南的呢?你拿什么来弥补?!”
季凌风沉默的面对她的质问,许久才说:“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谢韵盯着他好几秒,才冷笑出声,心脏狂跳不止,却比不上她这会儿的气愤和怨怼:“你永远都在这个样子,我才觉得自己这辈子嫁错了人!”
他们是利益结合。
但季凌风对她不算差。
这几十年他们也算相敬如宾,比一般夫妻都过的和谐。
可是谢韵很清楚这份和谐不过是默契的合作,她以前接受这份合作,现在却后悔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