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王老太医眼下还在母亲那里”阮陶一面翻着手中的账册,一面平常随意般问起。

    好些时候没有看账册了。

    眼下侯府在京中的开支和用度都是傅毖泉在管着。

    旁的府中也有大小姐学管事的。

    但旁的府邸,大小姐学管家大都是只用看账册和,记账和旁的会有府中的管家和管事妈妈帮衬,她只需要能看,会看,看了能言之有物,发现问题即可。

    但阮陶要傅毖泉学的,是自己记账。

    府中开支那么多,肯定有府中的账房在处理,能到傅毖泉跟前的,早就是记录好的。

    傅毖泉的记账,大部分是誊抄。

    用阮陶的话说,先要把账册吃透,才真正会看。

    阮陶也不是要傅毖泉誊抄所有记录,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统称财务三大报表,傅毖泉只要吃透这三张报表里的东西就好。

    万变不离其宗,吃透了,账册日后要长什么模样,也是她说了算。

    虽然交给傅毖泉去做了,但阮陶还是会定期检查。

    丢出去不管,那不是想让傅毖泉会,是想压死傅毖泉。

    但管也不要管太多,是拉她一把。

    阮陶皱了皱眉头,把这一页边角折起来。

    这么明显的账目问题,还是马虎过去了

    另一头,贺妈还在同她说着话,一心二用是阮陶家常便饭。

    事分轻重,并不是任何事情都不适合一心二用。

    譬如贺妈应起的事,“王老太医不是去给老夫人复诊吗自从上次太医院让王老太医来府中给老夫人复诊了一次,老夫人也好,王老太医也好,都好像找到了知己。王老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一直矜矜业业,不愿意退养,但因为年纪实在有些高了,有些老眼昏花了,京中稍微重一些的病症都不好派王老太医去,也就一些不痛不痒的疗养之类的热衷于让王老太医去,所以王老太医每次开出来的方子都温和,适合不痛不痒的病。王老太医自己也干得郁闷。但要是不去,太医院又真的没有可以再分给他的活儿,那他只有退休了。诚然,太医院中都希望王老太医退休,但王老太医偏不。太医院其实都不给王老太医发在职俸禄了,王老太医还是愿意去。有时候没有的药材,还要自己贴钱赔进去。医者父母心,但像王老太医这样的也实在少见”

    能让一直对不重要的人和事一直保持理智客观的贺妈说出这番话,只能说,王老太医同她阮陶自己没有利益冲突。

    “然后呢母亲那处怎么好像找到知己了”阮陶继续一面看账册,一面问,问起的时候,还不忘又折了折页脚。

    贺妈叹道,“旁人都嫌王老太医方子温和,夫人您也知道老夫人,手脚灵敏,能吃能喝能睡,没事还能和公子小姐们踢踢毽球什么的,最讨厌就是喝药,当王老太医同老夫人说可以温和些,不吃药,纯食疗的时候,老夫人眼睛都亮了,比起食疗疗什么,老夫人更关心吃什么。王老太医一听,哟,这头一次有人不仅不嫌弃,还很重视,而且我一说,对方连厨房的师傅和管事婆子全都叫来了,这种重视程度让王老太医的虚荣心那是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啊。这不,王老太医说什么,老夫人就让厨房做什么,一来二回,老夫人就同王老太医熟络了呀”

    阮陶抬眸看她。

    这么说,好像也在理。

    贺妈继续道,“老夫人就满意王老太医,听说王老太医在太医院不受待见,老夫人就仗义咯。早前去赏梅宴不是认识了一堆老夫人嘛,有牌友,有戏友,稍微熟悉一些,老夫人就推荐咯,不熟的,就提两句。人家一听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差的,也就跟着老夫人学了,专程去太医院请王老太医过来做食疗,还有的,是纯粹为了巴结老夫人,也请了王老太医去做食疗,然后来找老夫人的时候才有话题就这样,一来二回,王老太医是将老夫人当知己伯乐,老夫人食疗也很高兴,每次王老太医来,老夫人都会约一些京中的老夫人,夫人来作陪,关键是,王老太医还离得近,邻居这不,这会子都还在老夫人苑中呢”

    这一点阮陶确实没想到。

    但是,侧面也说明,老夫人有老夫人的社交圈子了,王老太医的事业也盘活了。

    双赢

    “那由得去吧,反正母亲高兴,还能调养身子,不是坏事。”阮陶温声。

    贺妈看着她,抓大放小夫人是懂的。

    阮陶眼里,侯府的几个邻居,一个是海凌尘,官三代;王老太医,是不想内退的体制内领导;还有一个她还没见过呢中层公务员。

    阮陶问起,“隔壁那户还未回来吗”

    阮陶问的,贺妈一听就懂,“问过了,好像是告假陪夫人回娘家去了,肯定是要回来过年的,怕是就是这上下了吧。”

    阮陶看了看贺妈是怕就是这上下了吧。

    这句话,她好像也听出茧子来了。

    没回她问起傅芣苢,去过问的人都这么说,等了这几个月也没见人来。

    “傅芣苢那处,前几日说让人去打听,有消息了吗”阮陶问起。

    说到这里,贺妈忍不住吐槽,“说是在路上了,怕是就这几日上下”

    阮陶也看向贺妈,贺妈脸上的表情同阮陶猜的一样。

    “不让人问了,告诉阮赵一声,让他带着阮钱,阮孙去,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到底路上什么耽误了需要这么久,问多少次都问不明白,让他们给我弄明白。”

    阮陶扔了手中账册,她还真不信了

    这背后的牛鬼蛇神有什么能耐

    贺妈也是这个意思,“老奴知道了”

    “夫人来了。”方妈上前迎候。

    阮陶笑道,“母亲的客人都走了”

    “都走了,今日同几位老夫人搓了一回马吊,眼下正高兴着。”方妈一面领阮陶入内,一面说起。

    “儿媳来啦”有马吊滋润的老夫人,声调都不一样了。

    “听方妈说,母亲大获全胜”阮陶上前。

    老夫人赶紧摆手,“可别她乱说啊我可是听了你的话,大获全胜这事儿不能做。自己先赢了,就要说,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银票,要找机会放些水回去。放心吧,我都放回去了。”

    老夫人得意。

    阮陶看向方妈,方妈轻咳。

    阮陶顿时明白了,放了一些,还有一堆没放。

    “哎呀,谁让我今日手气这么好的”老夫人还沉浸在喜悦里,一直看自己的手,不愿意放下。

    方妈上茶。

    阮陶端起茶盏,想怎么开口。

    老夫人问起,“儿媳,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特意跑来一趟”

    老夫人开口,阮陶自然而然接上,“前两日同云将军夫人在一处饮茶,云将军夫人提起一桩事,我不怎么清楚,所以没怎么接话,怕接错。眼下在京中,不少人会提起侯府旧事,尤其是早前的事,我想寻母亲问问,日后心里有数,也知道怎么做妥当。”

    老夫人愣住,“什么事”

    阮陶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就是,父亲那时候不是还在吗府中有父亲在,怎么会让侯爷去到军中,浴血厮杀,险些在边关丢了一条命”

    说到这里,老夫人果然僵住。

    阮陶知晓其中有渊源。

    老夫人果真忌讳,“云将军夫人问起来的”

    阮陶当然知晓该怎么说,“云将军夫人是说侯爷年少就懂事,一个人在军中摸爬滚打,世家中少见所以,我就合计着,侯爷那时怎么会”

    阮陶话音未落,老夫人感叹,“还不是被逼的”

    阮陶嗅出了不一样的端倪:“”

    老夫人是知情的。

    哪怕不是全貌。

    但老夫人也有忌讳,“儿媳,我今日同你说,你千万不可说出去,这是老侯爷在世时就叮嘱的。”

    阮陶颔首。

    老夫人摆摆手,贺妈同方妈都退了出去,连带着旁人一道退了出去。

    “南平侯府偏安一隅,是这么说的吧”老夫人问起。

    阮陶点头。

    老夫人继续,“那时候南平侯府偏安一隅,封地富庶,那次督查赈灾和水利,先帝就让老侯爷去,当时,听宋伯说,老侯爷应当是动了旁人的利益,很多事还根本来不及摸着头绪,人就被人秘密押解入京了,对外一直没提起。那个时候的南平侯府也同之前一样,风雨飘摇,说什么的都有。别的封地不富庶,但南平富庶,不少人就打上了南平的主意,老侯爷生死未卜,封地也被觊觎。伯筠第一时间就入京了,没让我跟去,我再府中什么都不知晓,等来等去,等来的消息,就是他去军中了。我是见过府中从天上落到地上的景象的,我天天以泪洗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伯筠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军中厮杀,拼出的一条血路来。他平日里连条鱼都没碰过,真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说起那时候的事,老夫人都满心心酸,眼中也泛起泪光。

    秘密押解入京,傅伯筠第一时间入京,然后去了军中

    这是有人拿老侯爷的性命威胁他。

    或是,想除掉他,但没想到他活着回来了

    还一身军功。

    那时傅伯筠身上是有主句光环的,不难理解。

    这其中太多说道,但老夫人应当都不清楚。老侯爷和傅伯筠二人将老夫人保护得很好。

    老夫人将能说的都说了,但老夫人自己都未知全貌

    阮陶只能换了一条路径,“母亲早前随父亲入京的时候,见过庄王妃吗”

    方才还在说傅伯筠的事,眼下忽然调到庄王妃,老夫人险些没反应过来。

    但因为老夫人对阮陶的绝对信任,所以老夫人也没多想,也知无不言,“我入京的时候不多,因为京中的规矩和礼数太多了,我都能不去就不去的。那时听说庄王妃的儿子夭折了,那可是忌讳,听说庄王妃的儿子可聪慧了,只可惜了。后来天子即位,待庄王妃如亲生母亲,天子这位置得来同庄王妃脱不了关系,你说庄王妃厉不厉害”

    阮陶眨了眨眼看她,“母亲不是不管朝中这些事,怎么对这件事知晓得这么清楚”

    老夫人头大,原本不想说的,但阮陶问起,老夫人不好不说,轻声叹道,“你想吧,这天天的,两个人合计来合计去,经常说到庄王妃,我多多少少也都听了些。”

    阮陶明白了,老侯爷同傅伯筠是经常提起庄王妃。

    尤其是父子二人之间。

    阮陶明白了。

    但更多的,老夫人是不知晓了。

    阮陶清楚谁知晓。

    成衣坊二楼,曾二一脸诧异,怎么都没想到阮陶是来问庄王妃的,“夫人想问庄王妃哪方面京中的传闻多了去了,夫人稍加打听就知道。”

    阮陶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我稍加打听,那我还要你做什么嗯”

    曾二瞳孔都放打了

    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

    曾二只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坊间那些传闻才知晓多少,夫人您是问对人了这京中的事,没有我曾二不知晓的。您问旁人,问对了能知晓其中六七分,没问对,也就一二成,但您若是问我,那至少有八成”

    “洗耳恭听。”阮陶直接切入正题。

    “夫人也入京有段时间了,庄王妃本人夫人自然是见过了,对庄王妃印象夫人肯定比我熟悉,我就不多说了。至于庄王妃早前有个儿子,夫人肯定也是知晓的,那我就挑坊间不清楚,也不敢说的那些给夫人说话。夫人要是有不明白的,夫人再打断我。”

    阮陶点头。

    曾二开始,“庄王妃早前确实有个儿子,而且,是难产的”

    阮陶诧异看他。

    曾二从她的神色读出了她确实不知晓。

    曾二细说,“更细的不知道,但听说庄王妃这胎生了很久,一直生不出来,庄王妃中间都昏死过去好几次,险些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太医,稳婆来了一大堆,参片也含了,但是人昏过去了,太医稳婆也没办法,孩子就是生不出来。前前后后有三天三夜,当时,都到了让庄王府准备后事这一步。”

    “那后来呢”阮陶意外。

    曾二凑近,也压低了声音,“庄王府也确实准备后事了,甚至,还让道士去了府中做法事之类,但确实,在道士去做了法事之后,孩子就生出来了”

    阮陶:“”

    曾二也慢慢回身,恢复了正常距离,“也许这是大难不死吧,孩子出生后之后,相貌,学识,才华,什么都好,在京中渐渐成为了凤毛麟角,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哎,只可惜,后来死了。”

    “怎么死的”阮陶补充,“我要听你说。”

    曾二轻叹,“疫病。”

    阮陶微滞,疫病

    “庄王府奴仆这么多,怎么会染上疫病”阮陶是觉得蹊跷。

    曾二凑近,微妙道,“去了一趟有疫病的村子。”

    阮陶不说话了

    曾二也不点破,“所以,天妒英才吧。后来,庄王妃就开始吃斋礼佛咯,庄王妃又没有旁的孩子,就渐渐现在的天子,当时的皇子走得近了。天子成为储君,背后没少庄王妃的帮衬。”

    这一条,阮陶知晓。

    到如今,宫中之事天子都还在听庄王妃的意思,天子是很尊敬庄王妃。

    曾二继续感叹,“除了吃斋礼佛,庄王妃还喜欢上了书画。”

    书画

    来了

    阮陶看了曾二一眼,没特意打断。

    曾二环臂,再次压低了声音,“这后面的,就是夫人在坊间一定听不到的,夫人今日在我这里听到,此事就就此打住了,对我,对夫人都好。”

    阮陶平静,“好。”

    曾二才放心说,“在庄王妃开始喜欢上书画后,也可能是之前,总之,庄王妃身边当时有一个精通书画的侍女。”

    阮陶屏住呼吸。

    我曾在庄王妃府上,见过庄王妃最宠爱的侍女,同大小姐生得很像。

    侍女

    是,但是侍女,又不一般的侍女。

    怎么个不一般法

    脑海里都是许晋安离京当日的话,同眼下曾二口中的不谋而合。

    真相,应当渐渐近了。

    曾二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庄王妃近乎不怎么带这个侍女出去,就像一只金丝雀一般,圈养在王府里;但很喜欢,喜欢到吃斋念佛都带着,府中下人里,独一份。”

    阮陶看她,“这侍女人呢”

    曾二再次凑近,微妙的语气带着探究,“听说,这侍女有一日同人私奔,被庄王妃逮住了”

    “私奔”阮陶皱眉。

    “私奔,顾名思义,就是同人跑了,出了京中了,反正庄王妃大怒,一直在找人,找了好几年,人还是被抓回来了,但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七七八八都被灭口了”

    曾二自己说的都倒吸一口凉气,阮陶也觉得背脊发凉,“人呢”

    如果知晓此事的人都七七八八灭口了。

    曾二的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听说,是被杖毙了,就在庄王妃跟前,庄王妃看着杖毙的。”

    阮陶倒吸一口凉气。

    想起当时在赏梅宴中那个看起来和善的庄王妃

    “夫人,这掉脑袋的事儿,我可是都告诉您了,您日后千万拦在肚子里,别提起。庄王妃可不是什么善类,这京中,越是阴狠的人,往往越是批着一张和善的面具”

    阮陶没出声。

    耳旁再次响起许晋安的声音

    早些年,我当时欠了一身烂账,被赌坊的人追债,正好路过庄王府,庄王府在设宴,我就混进去了,赌坊的人怎么敢追所以我在庄王府就想一直呆完那一日,就寻了安静处,却没想到,走错,误入一处没有侍卫值守的地方,就看到一处苑子,双簧不奢华,苑中躺椅上躺了一个少女,应当是睡着,我心想坏了,这肯定不是普通侍女,但有脚步声,我就只能躲起来,然后看到庄王妃了。

    庄王妃上前,从身上接下披风给侍女披上,然后俯身,用异常宠溺的方式抚着侍女的额头,温和说着话,太远听不清全部,但隐约听清了些字眼,孩子,好好呆在这里,亏欠你的,会还给你,听话

    阮陶脸色微微泛白。

    是被杖毙了,就在庄王妃跟前,庄王妃看着杖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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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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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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