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山在云海深处飘荡,一路向西而行。
剑道场上,顾余生持剑而立,以强大的神念操控着一座巨山。
莫凭栏,韩文,苏守拙和瞿梁红四人身在斩龙山,看整座山如大型灵州穿梭在云端,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瞿梁红粗犷女汉子,对顾余生能驾驭奇峰而行,赶到新奇之余,又有些羡慕。
韩文感觉到与妖族大战将近,心思并不在斩龙山本身,而是借斩龙山之势,心中盘算若以此山为奇,突入妖族领地,掌控千军万马,则可以奇袭一战功成。
苏守拙则是观斩龙山之险峻奇特,借机抒发胸臆,以养浩然之气。
莫凭栏左右观山,来到顾余生面前,面露奇怪之色,说道:“斩龙山为当年小夫子的剑道场,曾以三剑纵横天下,怎么到你的手上,慢如老龟,等到仙葫州,怕是猴年马月了吧?”
顾余生分出一缕神识掌控剑道场,瞪了莫凭栏一眼。
“小师叔是何等人物?我不过是青萍山走出来的微小人物而已,能催动此山,大半是因为小师叔曾经布下的玄妙大阵,其中乾坤,我又如何知之?”
莫凭栏手托下巴,感慨道:“夫子得道,曾以千里江山为世界,小夫子悟剑,以斩龙山为剑道场,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和四先生,皆有掌中乾坤,以为方寸世界,似你这般招摇过境,只怕咱们没有到仙葫州,就成为妖族攻击的目标了。”
莫凭栏的话,立即让韩文警觉,苏守拙和瞿梁红也深以为然。
瞿梁红开口道:“莫凭栏,动嘴皮子谁不会,我等不过是金丹修士,能御空远行已是极限,多要借住传送之阵,十五先生掌控斩龙山,这速度比灵舟慢不了多少,最多月许可至仙葫州,你若有办法就说出来,别说这些风凉话。”
“我还真有办法。”莫凭栏的眼睛陡然变得明亮,“斩龙山虽然以剑为道场,可万变不离其宗,我可以在斩龙山布下一个大阵,不仅可以掩盖斩龙山的大小,也能遮住其气息,还能让速度提升数倍。”
苏守拙闻言,微微惊愕。
“莫兄,言过其实了吧?”
“不信算了。”
莫凭栏掰着手指掐算了一下。
“倘若有一百枚灵石,再有一枚开山平安钱,我就能布下奇阵。”
“一百枚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瞿梁红觉得莫凭栏的话越来越荒诞,更别说那什么平安铜钱了。
“我信。”
顾余生睁开眼,平静的看向莫凭栏。
掌心一翻,一百枚灵石汇聚一起,闪耀着浓郁无比的灵光,随着又有一枚铜钱掷出,落在莫凭栏的掌心。
莫凭栏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怪异的看着顾余生。
潇洒的苏守拙手中扇子也忘记摇晃了,整个人石化当场。
瞿梁红瞪大眼睛。
韩文对顾余生拿出灵石虽然惊异,但他更加诧异的,是顾余生拿出得到那一枚平安铜钱,并且若有所思。
“我……也就随口一说。”莫凭栏的声音有些闪舌头,忽然一把将那些灵石捧在怀里,两眼冒着光,羡慕嫉妒的眼珠子发亮,“你还真拿得出来……顾余生,你真是……草啊。”
“快去做事。”
顾余生正愁掌控斩龙山有些吃劲,倘若莫凭栏能让斩龙山飞行的速度快一些,也隐蔽一些,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好嘞!”
莫凭栏手捧灵石。
“瞿姑娘,来搭把手。”
瞿梁红本来想要拒绝,可那亮晶晶的灵石,实在看着令人心情愉悦,跟着莫凭栏而去。
“我也……”
苏守拙话还没说完,忽然被韩文用手偷偷拉拽手臂。
“别多事。”
韩文言简意赅。
苏守拙愕然,片刻后,恍然。
“莫兄口味……有些独特啊。”
韩文目光看向顾余生,问道:“十五先生,敢问那平安铜钱,可还有多余?若有,韩某大胆,请借用一枚,他年我立了功勋,一定还。”
“好。”
顾余生并不问韩文借用铜钱何用,将一枚铜钱递给韩文。
韩文起身,朝顾余生拱手。
他在斩龙山选一僻静之所,开辟一个临时洞府,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苏守拙见顾余生持阵驾驭斩龙山无法脱身,取出一面古老的砚台和墨汁,对顾余生说道:“十五先生可将神识为炼,祭出一个临时的水墨分身,这样就可分神操控斩龙山了,此法需要消耗一些浩然之气,我助十五先生一臂之力。”
顾余生顿感新奇,苏守拙以言授凝聚临时水墨分身的精要秘术。
“此法是家师在临摹练笔之时所悟出来的儒道神通,水墨分身持续的时间长短与浩然之气的精纯有关,可惜苏某生性跳脱,无法静心观书致学,最多只能持续三日。”
苏守拙以自身浩然之气将那砚台水墨变得灵气盎然,示意顾余生以他的神识为主要之炼,他再以自身浩然之气辅佐。
顾余生暗自记住苏守拙传授的秘术真言后,抬起手,他以剑为笔,凭空以神识写字作真言。
一缕水墨分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而成。
其身之生动,宛若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少年。
水墨之韵呈现紫色环绕,久久不绝,动能引天地之灵,静能控斩龙山凌空,水墨分身之真实,真假难辨。
一旁正欲相助的苏守拙,手持一支笔,久久站立。
“没意思。”
苏守拙神色黯然。
“十五先生,你的那些书,借我读一读。”
苏守拙往前走的时候,背影都有些萧瑟,显然受打击有些大。
顾余生以分身控斩龙山,自身得到自由,他看了看斩龙山的第二座剑山,一步步走去。
当初。
顾余生修为不足,无法打开第二座剑山的封印之门。
如今,顾余生已凝聚出地剑之魂,加上小师叔已将地剑的领悟之法告诉顾余生,顾余生近日参悟,已小有所得。
顾余生行至第二座剑山的封印前,抬起手掌,将手掌印在封印之门上,古老的符文逐渐变得明亮,尘封千年的剑门缓缓打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