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生的这一剑。
终究还是被左迁谪以浩气盟的特殊令牌抵挡了绝大部分伤害。
“噗!”
左迁谪吐出一口鲜血。
此时,他的全身,皆被剑气贯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一双眼睛盯着顾余生手上完好无缺的斩龙剑,有些难以置信。
“剑胆!”
左迁谪双手一合,嘴里念念有词,他身体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与此同时,被他压制的妖气,也渐渐的渗漏。
可此时的左迁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见他手顺势往袖子一缩,再伸出来时,掌心已多了一枚卷轴。
“能将本座逼迫到这一步,你的确有些本事。”
唰。
左迁谪顺手一带,卷轴展开,卷轴上有神秘的符文涌动,符文的最中间,好似一个祭台,左迁谪染血的手往卷轴上一按,一道荒古的气息出现,卷轴的中间,先是出现一只猩红的巨瞳,巨瞳好似从虚空透照而来。⑧①ZW.??m
当看见巨瞳的那一瞬。
顾余生心跳陡然加速。
咕咚。
心跳如鼓。
背在身后的剑匣,人剑吱吱作响。
就在顾余生迟疑间。
卷轴上涌动的血煞之气已弥漫至四周。
顾余生的神识受到极大的限制。
他所看见的世界。
一片血色。
一只奇特的爪子,先从卷轴中间的祭坛探出来。
随后。
一只完整的妖兽被召唤出来。
狂风吹拂。
刮动顾余生的面庞。
顾余生凝目看去。
这只妖兽并非是实体。
而是类似于在青萍山十字路口出现的无数阴灵!!
只不过。
过去顾余生遇见的都是死去的修行者。
这一次,却是死去的妖灵。
一只生前至少是妖皇级别的大灵妖!
此妖身如魇兽,前爪锐利似钳,裂口獠牙,尾身却类似八爪鱼,有八条触须状的尾巴,每一条尾巴上,都有眼睛一样的孔洞,它的头顶,有类似于灯笼的触须散发出幽光。
当那一道幽光探照在顾余生身上时。
顾余生只觉三魂七魄都要从体内剥离一般,浑身血液凝固,诸多神通无法施展。
“杀了他。”
左迁谪将身影藏在卷轴的后方,对这只妖灵下达命令。
魇兽没有眼睛,它的眼睛好像依旧在卷轴的虚空深处,它的尾巴触须微动,忽然扎进左迁谪的腹部。
左迁谪闷哼一声。
先是露出一抹惊恐。
随即忍住痛苦,将自身的血气供这只魇兽食用。
原本只有丈许的魇兽,身影变得有数丈大小,卷轴中间的眼睛,也变得越发的明亮。
一缕瞳光从卷轴深处穿过来,如一根无形的绳子探进顾余生的眉心。
顾余生的眼睛瞪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轰隆。
无法动弹的顾余生,立即感觉到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进入到自己的神海。
他神念一动,神魂在神海遨游。
他站在魂桥的另一端。
只见那一束光如一根垂钓之线,朝他神魂所在的地方飞来。
顾余生心中一惊。
想要后退,却见那一根垂钓之线化作万千灵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这种攻击手段,完全超过顾余生认知。
但在他的神海世界,神魂行动并不受限,
心念一动,万千剑气化雨从魂桥飞去。
铮铮铮!
无数剑雨与那丝线相碰,虽然能够斩断,可那垂钓之线却能够继续延伸,好似无穷无尽。
就在此时。
顾余生本命台深处,那一把人魂附着的人剑陡然醒来。
它自匣中变得明亮,森然穿空。
刹那间,一道沛然剑气横断魂桥。
顾余生心神牵引。
大喝一声:
“斩!”
剑气如瀑布泻落。
剑气沛然之时,神圣的生命气息好似如春般拂过。
那万千神秘之线寸寸碎裂化作虚无。
嘶吼,不甘,狂怒!
一道瞳影透射,化作一个诡异光球,光球之中,是魇兽的模样,它张牙舞爪直奔顾余生的灵魂。
速度之快。
让顾余生始料未及。
可当它刚奔至魂桥。
就被魂桥的天渊撕裂,惨叫一声陨落当场,它逸散的灵力飘荡在神海之中,随后又朝人剑飞去。
嗡。
人剑吞噬完那些灵力,震颤低鸣,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而同一时间。
顾余生只觉神魂震荡之后,自身的神识,灵魂好似壮大了数倍。
轰!
异象消散。
他陡然睁开眼。
瞳孔之中,浮现出一抹异色。
同一时间。
那被召唤出来的魇兽则是惨叫一声,痛苦的挥动着尾巴,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它的身体也变得透明无比,这方世界的能量再无法支撑它的灵体身躯。
它的身体一点点的朝卷轴中的祭坛退去,意图逃走。
“休想!”
顾余生手指一并,人剑出匣中,剑光锃亮如银月之辉,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
魇兽身体一分为二。
头顶的那一盏幽灯触须被斩落。
它的气息再度虚弱。
它的灵魂精粹被顾余生收集,藏入令牌。
残余的剑气,也同时从维持着卷轴的左迁谪头顶从中斩落。
人剑的剑气穿透左迁谪。
左迁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可剑光消散后,他却浑然无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顾余生见状,眉头一皱。
人剑竟然无法对活着的人造成任何伤害?
而对灵体。
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克制作用。
呼!
伴随着魇兽不甘的怒吼。
左迁谪手上的卷轴无风自燃,散落一地。
左迁谪受一剑而生。
加上他祭出最大的杀手锏,却被顾余生以诡异的手段斩灭。
他的眼睛瞪大。
瞬息之间,悠然闪过数十种不可思议的念头。
声音嘶哑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人剑归于匣。
顾余生在左迁谪心神震荡之际,祭出伏天剑诀。
将其困在剑阵之中。
只见顾余生以指为剑,无数澎湃的剑气蜂拥朝左迁谪刺去。
左迁谪以灵力化作一道防御之墙。
犹自在思考顾余生为何能杀死他的魇兽逃过一劫之事。
可就在他分心之际。
这一次。
顾余生的剑气,竟然能够穿透他的灵力之墙,直接刺进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
“什么!”
左迁谪神色骇然。
死亡临近!
他想要躲避这些剑气,已然来不及。
而这一次,他再无底牌。
只能将自身的灵力外放,抵御无数剑气。
灵力护盾仅仅坚持数息。
猝然碎裂。
左迁谪的肉身,被剑气搅碎!
一阵血芒涌动。
左迁谪的元婴跌跌撞撞的从中逃出来,他先是瞬移一段,才停下来观望,犹自不敢相信自己肉身被毁的事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