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万妖暴走的镇妖塔终于被数十名长老联手齐齐压制封印,这些长老一个个面色苍白,显然为了重新加固封印,都耗费了不少灵力。
本来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整个青云门,却被一阵阴霾的气息笼罩,众长老的情绪,都在努力的克制着。
掌门玄机子目光扫过众人,说道:“诸位长老辛苦了,都回去吧,近几日,都约束好门下弟子,不准到青云门外去游历。”
“是,掌门。”
众长老三三两两散去,相熟的,都在窃窃私语。
玄机子一个眼神,何红念便停下来。
走到无人的地方,玄机子开口道:“何师妹,历练的弟子,全部召集回来了吗?伤亡如何?”
“大部分都召集回来了,不少弟子还在猎妖森林,我已经让宗门内的弟子组成小队,一起去寻找了。”81zw.??m
玄机子没有得到青云门新晋弟子的伤亡情况,但他心中已然有数,一定是伤亡巨大,大到一个让何红念难以说出来的数字。
还没等玄机子消化完这个坏消息,何红念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师兄,莫先生的孙女还没有回来。”
玄机子面露沉吟之色。
“通知莫先生了吗?”
何红念回应道:“师兄,桃花小峰被一阵奇特的浩然之气阻隔,莫先生应该是在观圣书入境,无法传达信息,但我已用传音符留了讯息,莫先生醒来时,应该就会收到消息。”
玄机子眼皮一跳,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和沉思:“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镇妖塔妖兽暴走,宗门令失效,血煞宗的邪修潜入青萍山,我本来想要请莫先生加强一下镇妖塔封印,他老人家竟然也在闭关,师妹,你不觉得这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吗?我们连成为局中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何红念目中浮现出岁月沉淀的智慧与冷静,她道:“这些年青云门弟子代代斩妖,能活至知命的人都没有几人,诸多传承更是几乎断绝,能算计到莫先生孙女份上的人,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人物,恐怕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初那玄龙王朝的九皇子前来,我本是反对其加入门派的,奈何雷江横看中此人的资质。”
玄机子好似如梦初醒,但他随即小声道:“师妹,我知道你的心思,可青云门衰落已是事实,我辈只有自强不息,才能继续前行,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师兄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位九皇子身边的一位侍奴,竟然是一位符师,他暗中破解了天工峰姬长老铭刻在宗门令上的阵符,肆意夺取历练弟子的猎妖点数,导致同门相残,这件事,怎么处置,是你这个当掌门的要思考的,当务之急,是保证莫先生的孙女活着,如果她出了意外,以后就不会有青云门了。”
“唉。”
玄机子叹息一声。
“我亲自去一趟吧。”
说完,就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御空飞行。
何红念这时说道:“师兄,我已请云峰的俞师弟出关前去寻找那二人的下落,以俞师弟的行事作风,料然无差。”
“俞师弟的修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始终还是无法越上青萍山,万一……”
“放心,晚云是个聪慧的孩子,她们两人往青萍山上跑,那血煞宗的邪修决计上不去的。”
玄机子神色微愣:“两人?”
“还有顾余生。”
何红念补充道。
玄机子往何红念脸上看了一眼,喃喃道:“怪不得何师妹如此上心。”
何红念拂动掌间拂尘,凝望青萍山的高峰,叹道:“那年,你,我,顾白都还在年轻的时候,授我们本事的老先生说过,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一座比青萍山还要高的山,那时候我不明白,这么多年,我总算有些明白了。”
“师兄,顾白是顾白,顾余生是顾余生,难道他在你心中,真的算不得是青云门的弟子么?我听说那一晚,顾余生那孩子以一把木剑,从身后偷袭了血煞宗的邪修,那么多人都在逃生,就他一人出剑了,这还算不得优秀吗?镇妖碑前的那一把剑,那孩子一有空都会去看,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就那么站在那,师兄啊,他还没那把剑那么高呢,一定要承受那么多吗?你到底打算要将那一把剑放在镇妖碑前多久?”
玄机子没有回答,双手拢在袖子中前行,越走越远。
云水涧,高高的瀑布从九天垂下。
某处阴暗的地方。
血煞宗的邪修高煞和藏京在凝望着那垂下的瀑布。
在那两人的身边,有五名青云门的弟子已没了气息。
高煞擦拭着月牙阔剑,有些暴躁的说道:“该死,这青萍山究竟有什么结界,以你我的修为,竟然无法往上攀登,更别说御空飞行了,这都第三天了,难道你我一直要这样守下去吗?青云门派来的人,是越来越棘手了。”
“那又如何,不过是凭白为老夫提供血食罢了。”
藏京五指有血气浮现,从那死去的人身体中汲取力量,以那二人的修为,对付青云门五名精英弟子,竟然没有受任何损伤。
脸上刀疤狰狞的高煞目光森寒。
“若是来的这五人,都是那晚以剑抵挡我飞剑的那名弟子,你我恐怕都得受重伤,若不是那人,你我几乎就要得手了。”刀疤男子说到此处,冷笑一声,有些烦躁的补充道:“你也真是的,早给你说过,术要精,不要太杂,那一条破蛇,浪费了你多少心血和光阴,一个未束冠的家伙,竟然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你身后,以剑刺进你身体,他若是修为再高一些,剑再利一些,你岂不是阴沟里翻船,若你没受伤,我们早得手了。”
藏京闻言,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冷笑道:“高煞,任务失败,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耗着了。”
高煞将弯月阔剑上的血擦拭干净,明亮的剑上晃出他冷凛的表情。
“老子就知道,最慌的人还是你,别急,去年青萍州一战,整个青云门有本事的人死伤大半,如今在青云门苟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鼠辈,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人不多,那位经世大儒虽然神通广大,但一生沉迷于圣贤书,对付起来也极为容易,他这些日子应该沉浸于儒家经典之中,意图冲击半圣,若非如此,你我别说对他孙女下手,就是动了杀念,也会被感应到,再者,刚刚我已经想到了登山的办法。”
“嗯?”
藏京目光深邃。
“什么办法?难道你能破这连大儒都无法看破的神秘结界?”
“嘿,我要有这本事,还做这种把脑袋挂腰上的勾当?早杀回血煞宗去了,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自耗修为,将境界压低,如此一来,你我就不会受这无形结界的压制,以你我的能力,就算只有元胎境,也能将目标猎杀。”
高煞说到此处,狞然一笑。
“当然,自耗修为风险极大,毕竟还有青云门的长老虎视眈眈,所以,你我之间,得选一人保留实力,另外一人独自上山。”
藏京目光透着阴险。
“那你去,还是我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