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百年雪莲,相当于让出了我们王爷的半条命,如果不能用雪莲换回一些东西,就算王爷不计较,跟随依附王爷的那些人,恐怕都不会同意。”
端王呵斥了封海一声,封海退后一步,再不敢多嘴说什么。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清洌甘醇的茶水。
“皇叔,我不急的,你可以慢慢考虑。现在,还是云鸾的身体最重要。就算皇叔不答应也没关系,你可以当我没提……”
岂知,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萧廷宴便出口打断了他的话。
“好,本王答应你的要求。”
施隶眼底满是惊愕,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萧廷宴。他怎么都没想到,王爷居然同意了端王的条件。
他们在京都的势力,部署了整整十年,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如今,王爷说送就送了出去。
端王不是说了,如果王爷不愿意,就当没这回事吗?王爷怎么那么傻,怎么就答应了端王呢?
施隶张了张嘴:“王爷……”
萧廷宴警告似的,瞥了眼施隶,施隶到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心里很是不痛快,目光冷冷的盯着端王。
端王丝毫不在乎,施隶对他的态度,他也没想到,宴皇叔居然会如此痛快,答应用一半的京都势力,来换取那百年雪莲。
他似有些不相信的,再次又说了句:“皇叔,我从来不喜欢勉强人。皇叔如果不舍得那一半的势力,你可以当我没提这件事。救云鸾我是心甘情愿的……交换一说,不过是顺带提了提。”
萧廷宴勾唇,冷笑一声:“你都提出来了,本王又岂会装作没听见?没关系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与她的性命相比。如果这雪莲,真的能帮她脱离危险,你就算想要本王在京都的全部势力,本王也不会犹豫。”
“施隶,你去书房,将本王的半块令牌拿过来。”
施隶有些犹疑地看着他:“王爷,你真的要这样做?”
萧廷宴点头:“去拿吧,本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无论谁劝说,都不会更改。”
施隶轻轻的叹息一声,无奈地摇头,离开了厅堂去往书房。
端王眸光闪烁,轻笑一声。
“我真是没想到,皇叔能如此痛快……”
萧廷宴心里担忧云鸾的情况,没心思与他故弄玄虚。
“本王说了,任何事情,都没她的性命重要。区区半块令牌罢了,你需要,那你就拿走。”
“如果能用物质抵消了你对她救命的恩情,这笔交易,本王觉得很是划算。”
端王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微微一僵。
他眼底掠过几分怔然,用物质抵消恩情?仅仅为了这一点,宴皇叔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筹谋多年的势力,就这么拱手让于他吗?
宴皇叔他……对云鸾,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皇叔,你是不是很在意云鸾?”端王心里发酸,沙哑着嗓音问了句。
萧廷宴挑眉,轻笑一声回道。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端王你说呢?”
“你喜欢她……”端王的手,不由得握紧。
“或许比喜欢更多……”萧廷宴若有所思地回了句。
在没遇见云鸾前,他从不知道,在这世上会有一见钟情的感情。可自从第一次看见她,他就明白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他对她,仿佛一眼万年。那一眼,似乎横隔了千千万万年,都只为了这一刻的相遇相逢。
施隶很快便将令牌拿了过来,萧廷宴让他递到了端王的面前。
端王面色有些复杂的,接过了令牌。
封海在一旁看着,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可端王的心里却没半分高兴的感觉,令牌在他手中,犹如烫手的山芋,他似乎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利用雪莲,来和宴皇叔谈交易。
半刻钟后,王坤眼底带着喜色,激动万分地从外面冲进了厅堂。
“王爷,好消息好消息,师傅将雪莲给王妃服下去,王妃居然醒了。她身体的热度,也降了下去……师傅说,王妃这次是化险为夷了!”
萧廷宴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他连招呼端王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犹如一阵风般,冲出了厅堂,朝着寝室疾步而去。
端王也跟着站起身来,激动地跟着走了出去。
在迈过门槛的时候,他一时不察,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在了地上。封海及时搀扶住了他的胳膊:“王爷,你小心些……”
萧廷宴冲入内室的时候,如春正揪着云鸾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鸾虚弱地躺在那里,有些无奈地看着如春。
路神医和黑翼站在旁边咧嘴傻笑着。
顾浔阳欲要学如春,也想扯着云鸾的袖子哭呢,谁知萧廷宴跨步走过来,挡住了顾浔阳的动作。
顾浔阳吓了一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路神医摸了把胡子,冲着如春黑翼顾浔阳等人,咳嗽了几声。
顾浔阳撇了撇嘴,不愿意离开,黑翼二话不说揪着他的衣领,将他犹如小鸡般,给拎了出去。
如春擦着眼泪,破涕而笑,跟着离去。
路神医抄着袖子,看着萧廷宴犹如傻了般,站在床前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乐呵呵的说了句:“王爷放心吧,县主她度过危险期了。只要她好好养个十多天,她的身体就会恢复如初了。”
萧廷宴陡然回过神来,他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泛红,他竭力稳定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沙哑着声音,回了句:“好,本王知道了。路神医你辛苦了,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本王。”
“得嘞,那我就功成身退了。”路神医抖了抖肩膀,捂嘴笑着,退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内,顿时只剩下萧廷宴与云鸾。
萧廷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着云鸾,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他真怕自己一眨眼睛,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他僵硬着手脚,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侧。
整个人拘束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面对家长拷问功课的样子。
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发颤,轻声问云鸾。
“阿……阿鸾你还好吗?”
云鸾有些恍惚地看向萧廷宴,当她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庞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坚强的她突然鼻子一酸。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