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者——三叩九拜?”
众人望着雕像下镌刻的六个大字,不禁都是一愣。
要给这黑玉雕像磕头?还是成套的磕?
这就有点离谱了。
须知这些修士,可并不是那些凡俗世界那些搬山卸岭的盗墓贼。
对于眼前之古墓,都是有畏无敬。
要这些有亡命徒气质的修士去跪拜一块石头,这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但身在此等上古大墓,终究还是有些逃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畏忌。
“咳咳……既是古人又是先辈,诸位拜见一下,应有百利而无一害。”
薛天奇犹豫了一下,然后率先缓缓跪了下来。
对着那道人模样的黑玉雕像开始叩首。
就见这巨像并无精细雕工,刻刀走神而不走形,总体还是一个比较写意的玩意。
能勉强看出这是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修士,头扎太极髻脚踩草鞋。
然后最有意思是,身后背着的武器居然是一副长弓。
“既是上古陵墓,此人好歹也是我老樊祖宗辈的,磕俩头又能如何!”
黑脸修士说着,也跟着跪了下来。
虽然眼中有些不情愿,但作为领队总得起到带头作用。
“好叫这位前辈知晓,我等皆为过路镖客原本无意打扰。奈何资财耗尽,只能求前辈行个方便了。”
尤胖子嘀咕了两句,也直接跪下了下来。
那足有三百多斤肥胖身躯往地上一杵,砸得地面发出了咕咚一声巨响。
这时其他人才如梦初醒,紧接着面带不情愿的神色一个个的跪了下去。
“老哥,我不想拜怎么办?”
“嗯?老弟因何不想?”
“古人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么个不相干的死人,在下实在是……”
“那就不跪。”
“能行吗?”
“你看那唐林,还有那位前辈,不是也没跪?”
“噫,还真是哎。”
云禾在陈渊的示意下扭头一看,那邋遢老人与唐林果然是站的笔直,没有任何下拜的意思。
“况且陈某也不会跪。”
“哎?老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然后这问题那前辈也看出来了?”
云禾眼睛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有些问题。”
“老哥又是猜的?”
“差不多。”
“老哥揣测的本领如此之强,倒与云某的预知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届时你我二人取长补短、齐心协力,该是能在这墓中逢凶化吉吧?”
“这可说不好。”
此时陈渊眯眼望着不远处的雕像,眉头微微皱起。
向来从容淡然的脸庞上已是多了一丝凝重。
“礼毕!”
二长老煞是庄重的长吟了一声,这才缓缓起身。m.81ZW.??m
然后似在不经意间,回头冷冷的扫了陈渊与云禾一眼。
明显对二人不跪的行径感觉有些生气。
但问题是那邋遢老道也没有下拜,这时若要开口训斥二人,岂不是要让这老前辈多心?
所以只能十分郁闷的隐而不发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整条墓道的一阵颤动,那黑玉雕像竟然开始缓缓下沉,直接向下方突然自动分开的地板中没去。
而与此同时,众人面前的墓道也开始向内合拢。
伴随着阵阵清脆的机括之声,很快之前的墓道与雕像均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指向下方更深之处的崭新台阶。
就见这台阶通体以一种蓝色宝石打造而成,其上点缀着一些赤玉。在烛灯符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看来我们拜对了?”
“我就说磕几个头又不会少块肉,这会儿好处不就来了?”
“没错,保持一些敬畏还是有好处的!”
望着眼前的一幕,很多修士面上均浮现出一丝侥幸之意。
纷纷庆幸自己之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当中的逻辑并不复杂——眼前的这条路之前没有,但对雕像叩头之后却出现了。
那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了之前的路是假的!
“这位前辈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若老夫没看错,这可是远古时才有的蓝灵玉,内中蕴含的灵力远比现在的仙灵石要高许多。只可惜……”
对于这近乎劫后余生的情形,此时薛天奇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然后又有些惋惜的望了望那台阶,就直接率先向下走去了。
至于身后众人自然也是赶紧跟上,同时对脚下的宝石阶梯也面露纠结之色。
经过岁月的洗涤,那蓝灵玉蕴藏的灵力已是涓滴不剩。
不然众人走到这里就能发一笔大财了。
……
“这么多道门,我们该开哪一扇?”
“这可说不好!”
众人在那台阶上足足向下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终于到了一个新的区域。
这是一个极大的石厅,装潢同样非常奢华。
地板墙面均以白色玉石铺砌,而且描龙刻凤,美轮美奂。
只是,这圆形大厅的四周却足足分列着十六扇大门。
让人只看一眼便心生纠结,面露迷茫。
究竟那一扇门才是对的?
按正常来说,这肯定难不倒场上的修士。
单独拎出来一个都能原地不动探查出个大概的结果。
只是这古墓内外都被一种神秘力量覆盖,导致众修士的神识之力几乎无法离体。
这会儿几乎就与那凡夫俗子一样。
“薛前辈,您看这……”
樊姓修士上前一步,满脸的一筹莫展。
眼下之局看似没什么,但实则已到了进退维谷的程度。
因为没人敢保证这就是一个单纯的迷宫。
很有可能这当中的十五扇门后皆有恐怖的禁制。
一旦开错,等待众人的将是灭顶之灾。
“莫急,权且让老夫一试。”
薛天奇说着,自怀中摸出了一面造型古朴且奇异的小镜子,并且对准了其中一扇大门。
紧接着就面色凝重的开始掐诀念咒,不停的将一道道灵光打在其上。
而此镜原本质如凡铜,但受决之后镜面便开始乍分黑白二色,且散发出濛濛清光。
“斑斓阴阳镜?不对,原来只是块仿品罢了。”
邋遢老道先是神色一动,但转而眼中又出现一丝失望之色。
“镜如止水,洞若观火……疾!”
这时随着薛天奇一声轻喝,整面古镜骤然一亮。
继而镜身周围开始闪耀五彩斑斓的光芒。
然后那光芒每盛一分,原本乌突突的镜面就清晰一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